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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鼠麴草與草仔粿

立春前的週末,天氣終於放晴了。二哥在電話那頭說:「田裡出現鼠麴草了,妳要摘回家做草仔粿嗎?我打算要除草、整地、掘菜股囉!」

巿場裡的草仔粿一個賣三十元,要吃真的很方便。但是,想著一株株鮮嫩的鼠麴草在向我招手,還是忍不住說:「我要!我要!」

鼠麴草柔綠的葉子上佈有一層灰白色的綿毛,在春日濕潤的草地上很容易看到;然而它的葉型和鼠麴舅非常相像,初次辨識很容易混淆;它們最大的差異在開花時就非常的明顯;鼠麴草的頂花是鮮黃色類似球粒狀的小花束,而鼠麴舅淡褐色的花序看起來就比較不起眼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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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地裡何止鼠麴草呢!各式雜草趁隙在輪耕時的空檔恣意生長。幾隻蜜蜂飛繞在佈滿菜畦的黃鵪菜之間穿梭採蜜,牠們的後腳各提了二個裝滿花粉的籃子,笨重的飛上飛下⋯。是啊!春天來了!

採了約半個篩子的鼠麴草;媽媽直說好嫩好漂亮:「去拿顆石頭把它搥一搥,碾汁好做粿。」啊!我親愛的老媽媽,現在有調理機、榨汁機一鍵到底,真的很方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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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哥的芭蕉園也是我最愛駐足的地方之一;芭蕉葉隨風輕搖、姿態萬千,是襯底草仔粿的最佳首選。割採下來之後,順著葉面的紋路輕輕刷洗,再撕剪成一片片圓形的綠墊,淡綠色的粿球置於上,是最速配的了。

糯米糰在指間、掌下來回搓揉,再煮上二塊粿粹和在一起,你濃我濃,增添粿仔的黏性與Q度。女兒偏愛吃草仔粿的皮,她自己捏了一個没有包餡的「心型粿」;照顧媽媽的Amy是個遠從印尼而來的回教徒,除了不吃豬肉之外,無辣不食,也為她特調含了印度香料的內餡,做了二個限定版的草仔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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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人份的電鍋一次也只能蒸四顆草仔粿;懷念起小時候奶奶炊粿時放在大灶上的木製方型大蒸籠,一顆顆的粿仔在蒸架上排列整齊,像是在進行閱兵大典;灶坑內的材薪得悉心添加,控制好火候,以確保粿仔可以完全蒸熟。屋子裡瀰漫著陣陣粿香,屋頂上的煙囪炊煙裊裊。

父親最喜歡吃米製的粿仔類點心了;舉凡湯圓、米苔目、菜包、蘿蔔糕⋯等他都愛,即使晚年牙床萎縮、味覺和咀嚼能力都變差了,用竹筷子撥切成一小口一小口餵他,他仍能愉悅的吃完一顆鼠麴粿。我想他大半輩子耕種水稻,「米食」早已天經地義地溶入到他的骨子裡了。

咬一口剛出鍋的草仔粿,它混雜了記憶的堆疊、人與土地的情感,以及春天的味道;這可是季節限定呢!(20210213立春/年初二) 

 

*後記:本文同時刊登於110年5月份汐農會刊(No.47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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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Joyce 陳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